【文霖】烟雾弥漫（上）
*藏了很久的脑洞终于发出来，请千万不要上升真人。
1、
贺峻霖暴怒的时候，不似火山喷发。
而是用眼神，把人一刀刀凌迟处死。
“薇子，找人，马上去，一小时内把问题解决。”
棚里所有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小薇拿包的手有点抖，匆忙出门去打电话求助别人。
约好的模特好巧不巧的在拍摄前一天食物中毒，而贺峻霖亲自邀请过来摄影师朋友明天就飞纽约。
贺峻霖早认准了，这套「零」系列，只有当下最炙手可热的这位摄影师才能拍出来自己想要的感觉。
等他从纽约回来，腾出空闲时间，怎么着也得两个月之后了，时装界一波追一波，等不及。
拍摄，必须今天完成。
2、
跟了贺峻霖不到两年，小薇的临场应变能力俨然有了质的飞跃。
她迅速锁定摄影棚附近三所颜值质量整体较高的大学，随后联系到学校的兼职群和大大小小的模特经纪人，要了照片，分别去联系。
快到正午十二点，几位符合条件的男孩陆陆续续来到摄影棚。
贺峻霖托着腮，半晌后，摇摇头：
“不是太蠢，就是太油，再找找。“
站在他面前的一排模特，脸都绿了，小薇连忙上去打圆场，好话说着，笑脸相送。刚到楼下，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你来干什么？“
“大姨说两天联系不到你，让我去找你。前两天你不是说会来我们学校附近拍摄么，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刘耀文委屈巴巴。
“哎哟，我这两天忙晕了。等会给他们回电话，你先回去昂。“
刘耀文看着表姐苍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觉得她下一秒就可能暴毙，有点担心。
“我等会你吧，结束之后一起吃顿饭。“
3、
知道一小时让小薇找到合适的人并不容易，贺峻霖其实也有私下动用关系在招人，另外还要去向摄影师解释情况。
好消息是终于找到一个身高外形都还挺适合的人，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收起手机，贺峻霖才意识到自己的偏头痛又发作了。
他揉着右边的太阳穴，推开化妆间的门，却看到一个男孩子侧倚着化妆桌，大口在吃苹果，腮帮子很鼓，咀嚼声清脆。
刘耀文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和别人共处一室，认真拿着手机看NBA季后赛的直播。
他咬苹果全然不顾形象，肆无忌惮，汁液流到手上，就顺手拿起抽纸去擦。
把擦过的纸巾团成一团，正做好了一个投篮姿势，准备投进垃圾桶，却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大跳，纸团灰溜溜掉在了脚下。
刘耀文能感觉这人的长相、气场和穿着同这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正在犹豫怎么打招呼，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跟我过来。“
4、
贺峻霖不喜欢那种不修边幅的人。
比如西裤配球鞋，再比如像刘耀文这天，衬衫配护腕。
倒不是说是“以貌取人“，只是服装搭配常常能反映出一个人对自己和生活的态度。
贺峻霖年纪还不大，却已经快速掌握了一套筛选身边人的准则。
但说实话，刘耀文的搭配虽然不得体，却并不让他反感。
可能因为他吃东西太香，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渴望。也可能是他整个人极高的专注度不自觉吸引了贺峻霖，而忽视了周遭的一切。
不管是本来找的模特还是正在路上的替补的男孩，都是那种英俊清冽的长相，和贺峻霖做出的衣服很搭。
因为这套设计的主题本来就是「零」，只有浅灰和雾蓝两色，无欲望、无期待、也无爱。
刘耀文咬下苹果的瞬间，贺峻霖灵光一闪。
让他来穿，似乎也不错。
5、
“啊，贺老师不好意思，这是我表弟，我一直让他在后面呆着，不会影响咱们拍摄现场的。“
小薇看到贺峻霖面无表情领着刘耀文走到棚内，以为是不想让闲杂人等呆在这层楼，急忙弯着腰去向贺峻霖道歉。
“薇子，你跟sarah讲一下，那个模特不必来了。咱们现在就开拍。“
“啊？拍谁？“小薇实在摸不着头脑。
贺峻霖把右手稍微举过肩膀，竖起大拇，指了指后面的刘耀文。
“有这么好的资源，怎么不早介绍过来？”
“贺老师不是一向蛮讨厌体育系男生么，去年见过几个你都说他们太野蛮了。”
“还是要分人。”贺峻霖没再说话了。
小薇觉得自己是忙过头，所以有了幻觉，刚刚贺老师一闪而过的微笑一定是假的。
不可能，他工作的时候，才不会那样笑。
她小心翼翼的把一套衣服交给刘耀文，让他先去更衣室里套着，出来再整理。
“你刚在后面，和贺老师说什么了？”
“没有啊，我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我才是一头雾水呢。”
刘耀文抱着衣服，嘟嘟囔囔就进了更衣室。
6、
不然怎么说贺老师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青年服装设计师呢，眼光真是准。
刘耀文进更衣室之前，就是个大大咧咧的运动系男生。出来之后，怎么说呢，感觉他像是去天上转了一圈，带着一丝仙气飘下来了。
但眼神没有变，警觉、自信、热情，冷和热的碰撞，绝了。
贺峻霖双手环抱在胸前，朝身边的摄影师笑着说：
“因祸得福。”
化妆师简单给刘耀文上了点妆之后，贺峻霖亲自上去，帮他整理衣服，对方稍微比他高一点，但贺峻霖整理起来还算顺手。
刘耀文的护腕还在手上，贺峻霖伸手去摘。触碰到他皮肤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刘耀文体温也偏高。
果真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
“把鞋脱了拍吧。“贺峻霖冷不丁这么一说。
刘耀文有点脸红，犹豫不决。
小薇在一旁，脑子飞速运转，确认没听阿姨说过刘耀文有脚臭，去他家的时候也曾见他光着脚丫子随地走。
她戳了戳刘耀文：
“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啊？”
贺峻霖一声不吭，带着玩味的表情，等刘耀文的下一步动作。
7、
噗嗤。
终于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刘耀文穿的是粉蓝色的卡通袜子，不管他上高中还是大学，在妈妈眼中好像总是一个小朋友。过年时候妈妈觉得好看就买了回来，刘耀文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没人总会盯着你鞋里面的袜子看。
大庭广众，在一帮社会人士面前，露出自己的卡通袜子，怪不得刘耀文会觉得很难办。
小薇瞪了一眼，正在笑的那个工作人员就收住了表情。
贺峻霖对拍摄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摄影师偶尔会给刘耀文一些建议，但整个下来，还是他自己发挥的余地居多。
用一个业余的模特，还不给专业的指导，小薇只觉得贺老师胆大。
刘耀文想象中，咔嚓咔嚓拍几张就得了，殊不知自己平时看到街上的一张广告照背后都有百来十张的废片。
他嘴上不说，身体倒是太过诚实，不到一个小时，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
8、
贺峻霖示意大家可以休息半小时，可以去附近商场吃点东西。
“你不能出去，穿着衣服还带着妆。先吃这个吧。
眼看着，贺峻霖递过来一盒蔬菜沙拉和三明治，他早上忙得没吃饭，正好给了刘耀文。
刘耀文欲哭无泪，他可是体院篮球队的王牌后卫，平时运动消耗量大，饭量自然也大，无肉不欢，现在让他吃这个，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就吃吧，晚上结束请你吃好的。”
贺峻霖念“吃”字，调子会拉得比普通的字长一些。
“不了，拍完我还要回去打比赛。咱们五点之前能结束吧？”
“什么比赛？”
“全国体院联赛的最终决赛，四年一次，今晚我们主场。”刘耀文特别自豪。“对手是北京体育大学的，他们那边有几个前CBA队员呢。”
“那你不训练，跑到这里来。”贺峻霖有些意外。
“嗨，能力和默契都是长久训练累积下来的，赛前调整好心理状态，提前一小时我去做个热身就行了。而且我就来看下表姐，结果稀里糊涂被你拉过来当模特……”
贺峻霖有些感慨，重重拍着他的肩膀：
“该给你的钱，少不了。”
“你请我吃顿饭就好了，今天我就当是帮姐姐忙。再过意不去，你今晚给我加加油呗。“
刘耀文吃着面包半开玩笑的说道，拒绝也拒绝得大方。
“那这样吧，之后我再给你做两套衣服，作为回礼。”
贺峻霖感觉，刘耀文一定是个擅发直球的队员。
“对，你是不是还没吃？“
刘耀文狼吞虎咽过后，突然意识到似乎都没见贺峻霖喝过一口水。
“我不饿。“
“你的脸色现在和我身上衣服的颜色一样。”刘耀文皱了皱眉头。
9、
小薇进门之后，给贺峻霖捎来了两盒牛奶和蔓越莓面包。
她在吃饭的时候，收到刘耀文的消息，嘱咐她给贺老师带点吃的东西回来，免得身体不舒服。
小薇忍不住感慨，嘿哟，小伙子长大，有眼力见儿了。
刘耀文并不是有了眼力见，他只是看不得贺峻霖把任何事情都看得比自己身体重要，不忍心。
虽然认识没多久，不好妄给一个人下定论，但刘耀文的直觉就是这样。
这个贺老师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层雾，烟雾、迷雾。
结束拍摄之后，贺峻霖表达了郑重的感谢，握了握他的手，并且再次强调，回头会专门给刘耀文做两套衣服。
刘耀文不太喜欢和人郑重的握手，一握手就会脱口而出：
“你好，我是刘耀文。“
贺峻霖怔了两秒。
“嗯，我叫贺峻霖。“
“啊，贺峻零，怪不得这套衣服主题是零。“
小薇心肝一颤，这孩子才没有长大，还是那么冒冒失失。
贺峻霖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把名片递了过去。
10、
贺峻霖承诺过晚上会请刘耀文吃饭，所以收工之后，就跟着小薇一起去了学校看比赛。
作为一个学校内建的场馆，这能容纳好几万人的体育馆确实算得上大了。
因为是主场，所以格外热闹，学校里面不仅搬出了大鼓，还出动了舞狮队，特别夸张。
贺峻霖觉得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周围人肯定是抱着希望校队赢的心，在拼命加油，此刻的气场热闹得纯粹。
他翘起二郎腿，看开场前的舞狮表演，甚至想要是有盘瓜子能嗑就好了。
可怕的想法，他可是时装设计师，和嗑瓜子这种适合在东北蹦迪的运动绝缘已久。
两支队伍进场了，左边的女孩在狂吼一个梁姓队员，貌似就是刘耀文之前说的那个前CBA队员，右边的两个女生在齐声为刘耀文打call，撕心裂肺的。
贺峻霖从包里拿出眼镜戴上，其实他近视不超过200度，但这个时候还是想戴上看得清楚些。
和他想象中无差，刘耀文非常敏捷，而且和队友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
他总是给人传球助攻，很少自己投球，可一旦投出，就是干净利索。
还是戴着那个护腕，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故事的吧。
随即贺峻霖轻笑了一声，是啊，谁还没有个故事呢，大家都有难言之隐。
尽管对方实力很强，但在加时赛之后，本校还是艰难赢得了胜利，主场首先在士气上就赢了。
刘耀文投中最后一颗球的时候，朝贺峻霖的方向挥了挥手。贺峻霖看到了，但没在意，以为他是在朝小薇挥手。
结束后，刘耀文和队友在场馆磨蹭了很久才离开，他找到小薇和贺峻霖：
“不然和我们一起吃庆功宴吧！“
他的脸蛋红扑扑，喘着气，比赛结束许久，汗还是没有流完。
贺峻霖内心相当拒绝，我为什么要参加一个刚认识半天的小屁孩的庆功宴，和一群汗津津的运动员一起？
但刘耀文已经和组织者说了声，这边追加两个人。
庆功宴的人很多，有老师有学生，所以贺峻霖和小薇混入其中也不尴尬，可也没什么存在感。
好一会，刘耀文酒气冲天过来。
絮絮叨叨让小薇记得经常和大姨联系，又转头问贺峻霖：
“今天我冲你挥手看见了吗？助攻加投球，得了60分。就算你是零，咱俩加一起也能及格，嗝。”
贺峻霖眼镜前面起了一层雾。
等到那片雾散尽的时候，刘耀文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的护腕上。
零是一种不好不坏的生活态度。
零的负数还是零。
零就算失望透了，被刺透伤害尽了，还是零。
贺峻霖本来做好了过零分人生的准备。
此刻觉得，似乎60分也不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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