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泽】温度依赖。
*瞎编,请勿上升真人
*友情提醒:请在暖和的地方食用此篇。
“条条大路,都是不归路。”
1、
俄罗斯西北部的切列波韦茨,已是严冬。
城市中所有流动的气息,如同他们引以为豪的钢铁,一样硬。
从凌晨开始刮起的大风,把窗户蹂躏个不停,呜呜哀嚎。
酒店门口似乎有什么牌子被吹倒,弄出的动静吵醒了马嘉祺。
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表,还不到当地时间六点钟。
盖上被子翻过身,差点碰到对面人的鼻子。
李天泽向右侧卧着,膝盖微屈,背却挺得非常直。
马嘉祺做过他的专访,近几年也总跟着他取材。对李天泽的过往,如数家珍。
他知道李天泽很小就离家去加拿大训练,也知道他早在更小的时候,就接受了父母最为严厉的教育。
带过他的所有教练在接受采访时,都夸他极为自制,似乎永远不会去松那一口气。
马嘉祺一开始只以为这是教练们无关痛痒的官方说辞,但第一次和李天泽睡过之后,他才发现,这人,竟然连睡姿都这么“正经”。
像是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2、
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圣彼得堡。
那也是李天泽加入队伍后参加的的第一年季后赛,成绩喜人。
队友安东是本地人,决赛结束后带大家去了一家店庆祝。
他说,在这种严冬,我们俄罗斯人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暖和起来。
李天泽眨巴眨巴眼睛,手握成空心,仰头一倒:
“我知道,喝酒嘛,Vodka。”
谁都知道到了俄罗斯一定要饮伏特加。
安东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do something。”
看着一群队友似笑非笑,心领神会的表情,李天泽突然恍然大悟。
“可那个,不是犯法的吗?我们联盟运动员,如果被告……”
“不不不,天泽不是你想的那样,安东的女朋友呢,在一家酒吧工作,正好她有几个独身姐妹,想交朋友,你懂吧?”
李天泽舒了口气,嫖娼是法律问题,而约炮是道德问题,他没必要再说什么。
但转念一想,却没了出门的兴致,说留在宾馆里,参加明天和教练的那个庆功宴。
“看来天泽,是不喜欢这种火辣的。”队友用双手在胸前比了个碗大的形状。
“去你丫的。”
李天泽顺手抡起旁边的球棍,狠狠拍了队友的大腿。那群人笑着推开门便走了。
3、
李天泽穿上雪地靴,防潮保暖冲锋衣外面再套件羽绒服,足够保暖的同时也不至于臃肿到挪不了步。
来了一阵子还没好好逛过圣彼得堡,冬宫是肯定没时间去了,趁着这晚逛逛街倒是可以的,肯定能淘到比机场纪念品店更有意思的东西回去。
打车到涅瓦大街,灯火通明,每个橱窗中展示的出来的东西像是有生命一般,迫不及待的给这位异邦人讲述自己的故事,与这寒冷的天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中一幅琥珀画,想咨询一下店员,对方说的确实是英文,只不过是李天泽听不懂的那种英文。
还没来得及点开手机上的翻译app,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挡在自己面年,叽里咕噜和店员说了一通,直接问好了价钱、价值、寓意和保存方式。
“你还会俄语啊。”李天泽付完款,有点惊讶。
“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能一直跟着你的比赛呢。”马嘉祺带着笑意,把包好的琥珀画递过去。
“哈?”
“开玩笑啦,没告诉过你,我之前有去莫斯科交流学习了半年。”
“那挺好的。”刚出店们,李天泽裹紧围巾。
“又是买给妹妹的?”
“女朋友。”李天泽歪着头,和马嘉祺四目相对。
“哈?“
“开完笑啦,是妹妹。“
“天泽你别吓我,我还以为被别的媒体独家了,呼。“
马嘉祺哈出了一层白雾。
4、
一起回酒店的路上,遇到一块天然的滑冰场。
很多孩子在上面滑着,毫无章法,只有快乐。
远处还有不少人拎着冰鞋往这儿跑,俩人来了兴致,指手画脚问两个高个子男孩借了冰鞋过来。
户外的冰面很糙,一不留神还会被绊倒。但这是李天泽第一次,在上冰的时候,毫无紧张感。
把这当成游戏,而不是竞技。
马嘉祺滑不来,慢慢悠悠,颤颤巍巍,只视线跟随这李天泽。
过了不到十分钟,还是拿出包里的相机,偷偷溜到旁边座椅上,按下快门。
李天泽倒是敏锐,飞快的滑过来,用手握住镜头:
“休息时间,不许拍。”
5、
有句话,李天泽一直都想说,索性顺着长椅坐下来。
“之前那篇人物报道,我看了。谢了”
“嗯?怎么说?”
“你是一个唯一没有夸张渲染我伤势的人。”
“既然答应了你,我就肯定会做到。”马嘉祺趁其不备,咔嚓拍了一张。“好啦就一张,天气太冷,相机也没电了。”
李天泽没吭声。
国内冰球运动员受到的关注度挺低的,所以常常有媒体会夸张某一次比赛中的争执或者某位球员受的伤。
李天泽非常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受伤时候的样子,报以某种同情的姿态,他之前对马嘉祺讲过。
运动员们都会受伤,也都命硬。磕掉牙齿、崴掉脚踝是家常便饭,更惨的情况也都有。如果大家都要用自己伤势去博眼球,那这项他引以为傲的运动,怕是成了比惨大会。
“可怜是做给别人看的,我觉得这是欺诈。”
“只有成绩是真的。”
马嘉祺在报道中写:
李天泽不是力量型选手,在后台脱下装备之后,可以明显看出他和队友身材之间的差别很大。
和普通冰球选手荷尔蒙外溢的状态不同,私下里的他其实相当内敛。
哨声吹响之时,他体内蓄积的能量才彻底释放,李天泽的球风不强硬,偶有冲撞也悄然化解。
看他打球,会觉得他背上长了一双眼睛,视野之外的状况也能被感知,快速运球、传球、然后助攻进球,十分乖张。
他用自己滚烫的灵魂,在冰场上「撒野」。
李天泽不明白,认识不到一年,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自己。
还是说,他太懂得用文字去骗人。
6、
回酒店的路上,两个人左右故意左右晃着走,时不时撞到对方的肩膀。
鼻尖和耳朵,都被冻得通红。
“你觉得,圣彼得堡怎么样。”马嘉祺问起李天泽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已经开始构思回国后的报道该怎么写。
“很冷、风格挺混搭的,以前学过,这里发生过很多战斗,很动荡,应该是个坚强的城市?”李天泽吸了吸鼻子。
“其实啊,它挺浪漫的。普希金曾经在这为爱决战,安娜卡列尼娜在这想念她的心上人,香奈儿在这里寻到她的爱情,后来才有了N°5。”
话里有话,他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李天泽没接话。
上了电梯,到了马嘉祺住的楼层,灯亮,他踏出电梯。
“那个……”
“对了……”
俩人同时开口。马嘉祺是转过了头,用手挡着电梯。
“你先说。”又是不约而同。
“今天天气挺冷的。”李天泽挠挠头。
“是啊。”
“我们做点能暖和起来的事情吧……“李天泽平时总是微睁的眼睛,此刻瞪得老大。“比方说,就是,嗯,do something。”
马嘉祺没有迟疑,一步踏进电梯。
“好。”
7、
李天泽力气比马嘉祺想象中的要大一些,与其去纠结谁强谁弱,不如说,是在互相牵制着。
马嘉祺瞬间想收回自己之前写的那句话:
“和普通冰球选手荷尔蒙外溢的状态不同,私下里的他其实相当内敛。”
李天泽的本质并非克制和内敛,他平日维持着稳定且低的情绪点和温度,只是未遇到真正感兴趣的人或事。
李天泽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并不比在球场上差。
“有的动物居然是靠温度决定性别的诶。”
躺在床上,李天泽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话。
“什么?”
“叫,温度依赖型性别决定。比如说海龟,在不同温度下,他们产下的后代,性别不一样。”
“你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马嘉祺摸了摸对方的头。
“我是说,既然温度对生物影响这么大,可能回国之后,天气回暖,我就不喜欢你了。”
“这么说的话,到时候我也有可能不喜欢你。”马嘉祺拼命藏着笑意。
李天泽那句话的意思是,起码现在,我挺喜欢你的。
在冰天雪地里,你是我心里的一团火。
马嘉祺也这么回应了。
8、
训练间隙,李天泽会滑到球场边上,看马嘉祺在纪录什么。
有时候,马嘉祺和另一个工作人员有说有笑,李天泽问起他们在说什么时候。
马嘉祺抬起头回答:
“在聊天。”
“废话……”
“聊“天”,我们在聊你啊。“
李天泽突然捂住肩膀,皱着眉头。
“马嘉祺你过来,我好像受伤了。”
马嘉祺放下笔赶紧跑过去,没防住对方一棍敲在自己屁股上。
“你聊天,我还拍“马”屁呢!”
无语。真幼稚。
李天泽滑回去接着训练,马嘉祺挠挠头,一脸尴尬。
低头偷偷笑,不想被别人发现。
9、
想到俩人之前在冰天雪地和赛场旁做过的各种傻事,马嘉祺从昏沉的梦中笑醒了。
再拿起表一看,才六点半。
李天泽并不在身旁,半小时前看到的那熟悉的睡姿像是幻觉。
枕头湿乎乎的,他看到门口的泥印,觉得有些蹊跷。
拉开窗帘,雪地的白色反射得太刺眼。
马嘉祺耳朵边,出现了整个场馆沸腾的声音,有欢呼声,有指责声,英文、俄文、中文,所有叫喊声混杂在一起。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
李天泽两个队友和教练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找到了天泽了。”
找到?
马嘉祺想起来了。
昨天比赛是赢了的,但是安东和对方球员在赛场上产生了摩擦,当场打了一架,双方队员都挂了彩。
这场打得特别艰难,最后加时赛点球,李天泽赢了。
结束比赛后,很多人把布偶娃娃扔到冰面上,祝贺他们。
也有本地过激球迷在大骂脏话,在赛场上挑事的那个球员更是不服气。
马嘉祺说发现宾馆不远处也有一个露天滑冰场,他给李天泽新买了专门的速滑冰鞋,作为胜利礼物,正好可以在这里试一下。
和队友分别后,俩人一路往露天滑冰场走。
只知道有块地方没有路灯,再后来,马嘉祺什么都不记得了。
10、
我草他大爷。
马嘉祺咬了咬牙齿,拿起外套和教练一起往医院走。
在车里,教练告诉他昨晚凌晨两点多大家回酒店,在路边看到躺着一个人,下车一看,才知道是马嘉祺。
赶紧送回酒店,打开空调让他暖和一下,找了队医来看,说是没什么大碍。
问题是之前李天泽是和马嘉祺一起走的,可现在只剩下马嘉祺一个人,连李天泽的影子都看不到。
教练寻思,八成是哪些本地球迷干的。
连夜报警去找,原来是之前那个挑事的球员精神方面有些问题,最近常有过激言行。但是球队也没有马上让他停赛,一是人家实力确实可以,还有可用价值。二是过了这个赛季他就退役了,赞助商也不想再这个节骨眼撤掉他。
结束比赛后,是他领着一帮混混,把马嘉祺打晕,再把李天泽带进雪林身处,痛打一顿,然后丢在雪地里。
李天泽人是找到了,但具体的身体状况到了医院,听医生说才能知道。
马嘉祺气得整个人在抖,拼命劝自己冷静下来,走进病房。
李天泽平躺,还是在那么“正经”的平躺着。
肋骨骨折、身体多处擦伤、头部重伤,重度昏迷状态。
马嘉祺脑袋里像有几个球在滚来滚去,相互碰撞。
-他们球队,不,他们整个城市,都该为伤了李天泽付出代价。
-如果我不带他单独行动,一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一定要醒,你可是明日之星。
-你醒来,我再也不会羞于说爱。
-我会直接而坦白,不是喜欢,就是爱,和温度无关。
-我永远无法彻底理解他的处境。
-我才该死。
凌晨,马嘉祺依然坐在病床边。眼睛发红,很干,视线模糊。
也产生了幻觉,觉得李天泽碰了碰自己。
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原来还在流眼泪,还以为都流干了呢,马嘉祺第一次知道,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哭这么久。
感觉还是有东西在碰自己的手。
李天泽的手隔着缠绕的纱布,轻轻戳马嘉祺。
好一会,对方才睁大眼睛,凑过来。
“你真的醒了?“
“我说了……“
“什么?“马嘉祺按了床头的铃,叫值班医生。
“我说过……我命硬……”
后来马嘉祺在报道中写:
他燃烧所有热情,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路的尽头,只有胜利。
这是他独有的力量和感染力,是值得所有球迷(包括我)去喜爱和支持的特质。
我会用自己的武器,护他周全。
后来,李天泽拿到总冠军戒指之后,猛亲了三秒,然后指向马嘉祺的方向。
再握紧拳头,把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戒指贴在心口。
扑通扑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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