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小号

失物招领处

念北(终)

 

 


 

演出当晚。

 

李天泽和马嘉祺一起在后台调试设备,大老板忙着在前面和几个老友打招呼。

 

 

 

灯光昏黄,马嘉祺猛然发现李天泽脸瘦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前段时间拍戏吃不好,还是因为这周帮着马嘉祺忙演出的事情太费心。

 

明明每天都有见面,这一瞬间还是觉得很陌生,有些自责,有些心疼。

 

 

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李天泽的脸:

 

 

“真的瘦了好多啊。结束之后带你去吃红烧肉。 “

 

“干嘛,怎么突然肉麻兮兮。“李天泽笑着推开他的手,继续忙手里的活。

 

 

 

“那个,过了今晚,念北就是我们的了。“

 

李天泽手一顿:

 

“哈?这不是你的告别专场么?“

 

 

“嗯,本来是。但前段时间发生了些事情,主要还是大老板想把店转让,我也想为你、为咱俩做些什么。“

 

“那大老板……“

 

李天泽话还没出口,店里一个小姐姐突然推来门,神秘的表情中透露着一丝对八卦的兴奋。

 

“哎哎,你们猜,谁来了!“

 

李天泽和马嘉祺相视一笑,心中同时有了答案。

 

 

 

 

简亓在北京掏心窝子的朋友不多,一个手指头足够数过来。几位中年男士平时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但听说简亓之后会把店转出去,以后想来也没机会来,再加上他也会在台上“露两手儿”,那几位当然不是错过。

 

说来有意思,在出发去念北之前,每个人都纠结了一下自己穿什么衣服才算合适。怕太正式太商务,又怕太休闲太邋遢。

 

真是应了李天泽之前那句话:

 

再叱咤风云游刃有余的成年人,都有偶尔笨拙的瞬间。

 

简亓看到朋友穿着皮夹克来的时候,憋不住笑,重重捶着他们的肩膀,戏谑道,你们可真行,起码年轻十岁,非常嬉皮。

 

几个人互相逗趣的时候,简亓瞥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真的没变。

 

 

不对,还是变了一些的。

 

头发,变短了?

 

外套是大红色的,搁在以前是稀奇。

 

好像眼角多了些皱纹……

 

整个人气质,该怎么说呢,比以前柔和,没那么锋利。

 

 

不对,没有变。

 

一眼望去,还是能第一眼从人群中看认出她。


四目相对。

 

还是想,住在她眼睛的沙漠里。

 

 

 

说心死,是假的。

 

害怕,才是真的。

 

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怕之前所有的深情都变成刀子,割在自己的胸口,也伤了对方。

 

 

陶桃是笑着走向他的,那个笑容,让人“诚觉世事尽可原谅”,让简亓咬咬牙,就算淋过刀子雨,也想拥抱她。

 

 

 

“我是来找马嘉祺的。”

 

陶桃一开口,简亓懵逼了。人呐,最怕自作多情。

 

李天泽正兴致冲冲准备拉着马嘉祺溜到侧方偷偷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结果和简亓陶桃撞了个满怀。

 

 

 

能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大美女,而且眼睛里有太多故事。

 

距离上台还有一小时,马嘉祺和李天泽此刻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陶桃想买下《空》,收录在她手底下一个音乐人新专辑的。之前她在国外呆了很久,虽然艰难但好歹也是给公司在海外开了一条路。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几年国内的形势又有些严峻,竞争力太强,歌手都太过同质化。她和简亓都离开公司之后,很多事情在大的策略上面都有些走偏。

 

就像稍微偏了一下方向盘,在短的时间距离内看不出来,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完全偏道了。

 

前段时间,所有海外的业务交接完毕,陶桃就火速回国了,是无奈之举,但也是她心之所向。

 

 

 

陶桃说会走正规流程,买下来这首歌。版权费会到位,署名也不会改。

 

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简亓一眼。

 

她还讲到,想听听马嘉祺的其他歌儿,看看能不能进行后续的幕后合作。

 

“那桃姐,你看我们嘉祺可以在你那里当出道歌手吗。“李天泽半开玩笑说。

 

“我看,他没这个意思。“陶桃勾了下嘴角,瞧着马嘉祺,她看人一向很准。

 

 

 

马嘉祺的生命中,确实不能没有音乐。

 

以前,是想用它来逃避些什么东西,尤其是妈妈那件事情,成为他内心拧巴执着的根源。

 

那时候,成名是他最终的目标。最让他纠结的就是,结果重要还是过程重要。

 

 

认识李天泽之后,他把自己的从里到外审视了个遍,恍然大悟。

 

纯粹的音乐,才是最终的目标。也可以说只要终点不变,怎么走都不是问题。

 

 

什么过程、什么结果,都让那些玩意被西北风刮走吧。

 

他认定了,以后自己就是念北的老板、业余的音乐人、以及李天泽的伴侣。

 

 

“可以,我也挺喜欢那个歌手的,他来唱也算合适。但是桃姐,署名,要数我和天泽两个人的哦。“

 

马嘉祺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没人知道在十秒的空白中他想了什么。

 

陶桃爽快答应,简亓虽一言不发,但是对马嘉祺的决定,也并不意外。

 

说到底,年轻人还是更容易被看透。但是年轻,也真好。

 

有可以修正的机会,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简亓送陶桃回到座位上,说今晚随便吃喝,他请。随后就出去吸烟。

 

他没告诉对方,念北,其实就是为她而开的。

 

 

 

马嘉祺在舞台上格外平静,之前给别人乐队做暖场演出,他紧张到出汗,生怕错过让别人喜欢自己的机会。

 

可今晚,他知道只要回头,就能看到李天泽,那个一开始吊儿郎当臭屁的要死的李天泽,那个如今有些消瘦却深情得要死的李天泽。

 

下半场该简亓上台的时候,工作人员在一旁举手示意。

 

马嘉祺拿起话筒,向前走一步。

 

-我看到今天的很多观众,其实都是念北的熟客。这条街,这么多清吧,我们像今天这样能聚在一起,真的是缘分。不知道有没有人好奇“念北”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一开始我以为,念北是怀念北京的意思,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和一个女孩有关。

 

而且她,今天就在现场。所以我想邀请她来台上,唱一首歌。一首属于上个世纪,属于他们的青春,也属于念北的歌。

 

 

台下一阵骚动。大家都在左右张望。

 

简亓借吸烟的名义,从旁边清吧借来了架子鼓和电子琴,开场前不久把《我们的时代》 谱子给马嘉祺和李天泽两人。

 

“如果不是因为大学时候的一场意外,我和她真的会组一支乐队。90年代末那会,新裤子特别火,我们开玩笑说要把这首歌当队歌。她那时候看上去文文静静,但唱起摇滚特有范儿。”

 

“99年跨年,很多人说世界末日什么,当时我们也想不到21世纪会是怎样的,就觉得未知特刺激,我带她去放烟花。说,怎么着也是跨世纪的恋人了,以后什么困难都能跨过去。”

 

“01年申奥成功,她喜欢网球,我说08年一定带她去北京看网球的奥运赛。”

 

“之前的约定,好多我都没有完成。起码这次,让她过把主唱瘾。”

 

 

 

陶桃被工作人员请上了台,红色外套艳得刺眼。

 

她有点无奈的看向简亓,对方点点头,敲起架子鼓。

 

 

 

终于到了这一天 一切都改变

再也没有烦恼  一切都是爱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 a la

 

这是我们的时代

la la la la la la la la l a la

不用匆忙去恋爱 绝不会失败

没有更多的语言 只有太多的时间

 

 

 

起初,陶桃不论是嗓子还是动作都有点拘束,慢慢亮开嗓子之后,马嘉祺鸡皮疙瘩直接起来了。

 

清亮、活力、媚气。

 

第二段开始,陶桃头发潇洒一甩,对着简亓唱歌,眼神再也没离开过。

 

 

简亓几位朋友听到自己年代那个熟悉的曲调,自然很激动,互相搭着肩膀,跟着陶桃唱了起来。

 

李天泽站着弹电子琴,摇头晃脑,兴奋极了。

 

 

 

他设想过自己未来生活的千千万万种,从没想到过会有这样一个夜晚。

 

整个身体,都被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填满了。

 

马嘉祺谈着吉他凑过来,对他唱这是我们的时代,对他唱一切都是爱。

 

他听爸爸讲过,当时他向妈妈求婚成功的时候,开心到丢掉自行车在路上跑,爸爸说,很夸张,当时他觉得就算第二天死掉,这辈子也值了。

 

李天泽稍微有点能理解他当时说的话,马嘉祺第一次带着笑眼看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某段人生已经到了尽头。

 

是尽头,也是开始。






END.





(碎碎念:


感谢一路看到这里的人啦。从一开始其实就有说念北和之前的文都不太一样,相当随心,就我自己来看,毛病都很多。以至于之前某瓜想一起出本,我都觉得念北拿不出手而拒绝了(真是不好意思www。但同时,这里面也是夹杂我私人情感最多的。


因为看到嘉祺唱《安河桥》而有了灵感,又因为想探讨一些东西而坚持写了下去。结局是一早预设好的,但过程很多桥段细节都有改来改去。虽然想说的未必能完整呈现,但也勉强划下了还算说得过去的句号。


再见啦,念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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